Poppy

【宗兔】紅肉火龍果

*4.6k+可能有點無厘頭的故事

*第一次寫宗兔有ooc非常抱歉！！！

*文筆正在努力磨練中

“謝謝仁兔前輩、齋宮前輩，兩位也請盡早休息。”小杏向兩人點點頭表示感謝後，便轉身進入公寓大堂，消失在仁兔成鳴和齋宮宗的視線裏。

仁兔成鳴和齋宮宗對視了一下，也就同時向反方向邁步朝星奏館方向前行。兩人都沒有作聲，尷尬的氛圍在空氣中蔓延。

事緣小杏加班過後剛好遇到從外面採購完生活用品回來的齋宮宗，未等小杏開口打招呼，齋宮宗就皺起眉頭問為甚麼這麼晚還在這裏。

儘管語氣帶點嚴肅，但小杏知道齋宮宗是在表達關心之意，便微笑開口回答自己剛完成工作正準備回去。

只見眼前人的目光在小杏周圍打轉，頓了頓後說自己漏了東西沒買，待會出去補買。小丫頭你的家在附近吧，可以順道一起走。

小杏心裏吐槽齋宮前輩過於牽強的原因，極力調整臉上表情壓下快要上揚的嘴角，說了句那就麻煩您了便和齋宮宗約在ES大樓門口等。

星期五十一時多的ES大樓大堂空蕩蕩的，只剩在接待處待機的女性接待員和站崗的保安叔叔。大堂牆壁上掛着的電視機無限循環四間事務所的宣傳片，旗下偶像組合的表演片段均被加入進去用作展示實力的籌碼。此時剛好播放到Rhythm Link的部分，UNDEAD、紅月、Ra*bits等Rhythm Link新晉組合在宣傳片開頭便以矚目新人等字樣介紹，可見事務所頗為期待新血偶像能為事務所帶來新的改變。

Ra*bits的love it love it短暫地響起，畫面上四隻小兔子隨着音樂在舞台上散發魅力。時長雖只有短短幾秒，但歡快的調子像有魔法般一掃小杏的工作疲勞和壓力，長期緊繃的工作神經慢慢放鬆下來。

“小杏？你怎麼還未回家啊？”一把聲音從小杏後方傳來，她循聲回頭，正是剛才出現在屏幕上的其中一位偶像。

小杏連忙打招呼說仁兔前輩晚上好，並解釋自己剛加完班現在要回家了。

對面的金髮腦袋聽罷表示看來製作人和大學生一樣也很辛苦呢，隨後一拍胸口說那就讓仁～哥送你回家吧，我記得小杏是在附近新租了房子吧。

誒？小杏剛要婉拒，說齋宮前輩會送自己回去的時侯，仁兔成鳴就一邊笑着讓小杏不要客氣，提醒她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很危險哦，一邊推開大門踏了出去。

小杏加快腳步趕上仁兔成鳴，正要阻止他，把東西放回宿舍的齋宮宗就從對面走來，與兩人打了個照面。

齋宮宗就打量着兩人，瞳孔稍稍放大似乎有點驚訝。仁兔成鳴則看了一眼齋宮宗又看了看小杏，嘴巴張開又說不出甚麼。這樣的場面完全能用瞠目結舌來形容。

小杏眼見氣氛愈來愈不對勁，深吸一口氣向兩人鞠躬說：

“那就拜托兩位送我回去了！”

一路上三人都很安靜，小杏被齋宮宗和仁兔成鳴一左一右夾在中間，無止境沉默讓空氣逐漸變得詭異起來。小杏嘗試打開話匣子，問齋宮前輩不是有東西要買嗎？

不、不是甚麼重要的東西，明天再買也不遲。齋宮宗支支吾吾地回答。

氣氛再度陷入沉默。

……沒關係。小杏在心裏鼓勵自己。

那仁兔前輩呢？今天這麼晚都沒睡，是因為大學的事嗎？小杏轉向仁兔成鳴試圖尋求幫助。

不、不是，可能是因為和雷歐親、夏目親打遊戲太興奮，睡不着了所以出來逛逛。仁兔成鳴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了臉，打着哈哈就略過話題。

……小杏斜眼瞥見齋宮宗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明顯想說些甚麼，又欲言而止。

小杏替仁兔成鳴打圓場，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或許是圍繞着三人的氛圍過於尷尬又奇怪，導致小杏在家樓下向齋宮宗和仁兔成鳴道別後步伐比平時的快，逃逸似的飛快步入公寓大堂。

剩下的兩人不發一言，默契地回身踏上回星奏館的路程。

今夜沒有月亮。

更闌月色隱沒在濃雲之下，漆黯長空陷入一片迷離，只有寥寥可數的細小星斗寂寞地閃着微弱的光。一支支的路燈豎立在路旁，像是盡忠職守的守衛軍，往長方形磚塊鋪成的地面投下明亮的黃光。影子成雙展現，偷偷藏在萬賴俱寂下靠攏交流，步伐和氣息悄然相仿接近，沿着相同節奏，有意或無意地相互協和。

這條路無論是齋宮宗還是仁兔成鳴以前都沒有來過，剛才也是小杏領着走的。但兩人都並非路癡，而路線亦簡單明瞭，大抵走過一次便會記得。奇怪的是，時間和路程似乎被無限延長，不知道或不確定的原因有意為難兩人。縱然周遭的尷尬氣氛被迎面而來的微風慢慢驅散，兩個人始終存有搞不明白的無措。

延續下去的沉默很快被打破，一聲與四周極不協調的響聲從仁兔成鳴的肚子發出。

“我、那素（是）……不堆（對）……！”感謝仁兔成鳴的肚子鼎力相助，才剛平緩下來的尷尬得以捲土重來。兔子先生的臉肉眼可見漲紅起來，急於解釋時舌頭毫不猶豫地緊急打結，手腳都不自覺揮舞起來。幸虧這會只有他和齋宮宗兩個人，不然就更加社會性死亡了。

“不，仁兔，沒有關係。”齋宮宗微不可察地輕嘆一口氣，“如果感到餓的話就去吃點東西吧。”

仁兔成鳴早就料到，齋宮宗帶他去的地方肯定不會是售賣垃圾食物的快餐店之類，畢竟齋宮宗對那些餐廳可以說是深惡痛絕。但他沒有想到，齋宮宗選了這家。

這一帶都是新落成的，離ES大樓較遠，風格也較為跳脱，街道外牆的大片的塗鴉彰顯創新與年輕，為新建的地域注入活力。

他們就站在一家店門外，熟悉的外觀讓仁兔成鳴一愣，再抬首確認一下招牌上的名字，與記憶中的映像重疊。

好像是上個月開張的。齋宮宗說。

一年級時的，那間水果店的分店。

兩人推開門，裏面的裝潢卻跟過去的記憶相違背。深灰色的水泥牆底色搭配和餐廳街道外同樣風格的塗鴉，幾張抽象的海報分散貼在不同地方，冷暖色調交錯的LED燈嵌在天花板上，具金屬感、說不出名字的材質作為地板。水果店內部使用的是單面玻璃窗，另一側外面不遠處的霓虹燈牌亮光表露無遺，在深夜格外刺眼。這間分店比起本店多了卡座，桌子是缺少温度的金屬材質，與正值夏季的高溫悶熱成反差，非卡座的椅子大多都是隨意又極具個性的丁字椅，整體透露現代感。或者是夜半時分的緣故，聲音合成器演奏的背景音樂低沉繾綣，仔細聆聽就窺探到憂愁夾雜一絲絕望。

太衝擊了。分店一反總店傳統的家庭式、主打溫馨舒適的風格，改造成冰冷和現代感的另類格調。先不論仁兔成鳴，齋宮宗也是第一次來，之前只是聽說過這裏開了間分店的事，從沒有進來光顧過。兩人目瞪口呆，一時呆立在門口，面面相覷。

意識到櫃檯店員投來奇怪的目光，齋宮宗輕咳一聲喚回被震驚到的兩人的思維，仁兔成鳴朝店員不好意思地扯了個笑容便與身旁人一同找位置。

他們在角落一張兩人桌落座。

這家店、這條街的位置說起來也挺妙的，右側是平常無聊的商店和綠化帶，左側是囂鬧的瘋狂不夜城。格格不入的兩個區域，就以這條街為分界。

縱使位於交界處，這個時間店裏的人其實不多，算上齋宮宗和仁兔成鳴一桌，共有三桌人。一對情侶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共享一盤水果拼盤；店的中間大桌則被四個人外加四部樂器霸佔，看着似是樂隊完結排練後的消遣時間。而他們兩人就縮在水果店靠後一角。所有人都在無意識地保持距離，跟陌生的、不熟悉的劃分開，只願意和親近的沉浸在獨立的空間。

可總是有些陌生的、新的變化無法避開，可能是周圍地帶的緣故，也可能是店長的對店舖未來的想法有變，分店也不得不放棄總店一貫的風貌，嘗試及接受全新的方向。但萬幸的是，這裏的餐牌上的各項食品選項大多都沒變。

仁兔成鳴剛落座的時候還在幻想這裏的水果餐點不會也變得怪異起來吧，腦裏同時浮現出朔間凜月所做的甜品的詭譎外觀。但在閱讀餐牌過後，發現與本店的毫無二致，稍微安心下來。

他豎起餐牌，假裝仔細考慮今晚的夜宵選擇，實質偷偷觀察對面的人。

好像……沒有甚麼不妥。齋宮選這間餐廳的原因很簡單，就是這大概是附近唯一一間販售健康食物的餐廳。仁兔成鳴想，剛踏進店的時候，他和齋宮宗都有被不常見的裝潢設計嚇到，他有點擔心齋宮宗會不會不適應，換個說法就是會否不喜歡、覺得厭惡。外面的塗鴉算街頭藝術的一種，而裏面這種，如果沒有記錯，應該是大學的朋友跟自己說過的賽博朋克的風格。這兩樣的藝術都和齋宮宗所追求的藝術不一致，他不清楚齋宮宗現時的想法。

“怎麼了仁兔？想點單了嗎？”齋宮宗放下餐牌，顯然發現了仁兔成鳴的視線。

仁兔成鳴想要開口回答卻險些再次咬舌，只能慌亂地點頭肯定。

分店和總店一樣，效率出奇地高，在點單後的五分鐘食物送到。店員端上來一刻，兩人驚訝地發現，與一年級那次一模一樣。

齋宮宗沒有刻意去點同樣的餐，他只是在閱讀餐牌過後選了讓自己感覺最好的而已。他相信仁兔成鳴也是這樣。

這只是一個偶然罷了。

仁兔成鳴可能真的很餓，顧不上其他就埋頭大口吃起了水果。齋宮宗剛想提醒他慢慢吃不要急，就瞄到了仁兔成鳴嘴唇上那不自然的紫紅色。

“Non！仁兔！那個是……”簡直就是惡魔的水果！獵奇又噁心，內臟似的該死的紅肉火龍果！

他早就該記得，那份水果拼盤包含着令人討嫌的紅肉火龍果！這樣就能提醒仁兔點別的餐點了。齋宮宗想。

“嗚喵？！”仁兔成鳴先是被齋宮宗突然拔高的聲調嚇着，隨着齋宮宗的視線，他看向自己的餐碟，哭笑不得地說：“啊……齋宮你還是不喜歡紅肉火龍果啊。”

那是當然！齋宮宗在心裏憤恨地想，紅肉火龍果這種邪惡又扭曲的水果，怎麼會存在於世上。

“可真的很好吃，很甜很軟糯。”仁兔成鳴叉起第二塊紅肉火龍果放進嘴裏。

他確實是覺得紅肉火龍果挺好吃的，味道甘甜汁水也多，混在飽滿果肉中黑籽咀嚼着也很有口感。仁兔成鳴完全沒有辦法將一年級時齋宮宗所說的“用澱粉凝聚而成的骨灰”和眼前的果肉聯繫在一起。

“不、仁兔……”剛想讓仁兔成鳴放下手裏叉子的齋宮宗卻停了下來，尾音的餘韻突兀地飄散空中。對面嘴角沾滿果汁水的人提首疑惑地看向自己，齋宮宗搖搖頭，將餐巾紙遞給仁兔成鳴，“先擦一下嘴巴，仁兔。”

仁兔成鳴接過紙巾道了謝，擦完嘴巴後把紙巾揉成一團塞進口袋打算一會丢掉。齋宮宗點的水果餐份量較少，儘管他慢條斯理、盡量保持餐桌禮儀地享用，他的那份也快要見底。那次完成了一整天工作後的晚上，同一個品牌的水果店、同一款的餐點、同一樣的紅肉火龍果、同一個嫌棄表情的齋宮宗。跨越了三年的複雜情感在長時間的壓抑下幸好再次尋找到抒發的出口，過去與現在交疊，鬼使神差下仁兔成鳴戳起一小塊紅肉火龍果，湊到齋宮宗的嘴邊：“齋宮要試試看嗎？真的很好吃哦，啊～張嘴。”

齋宮宗先是下意識向後縮，對面的仁兔成鳴保持着餵食的姿勢，臉上的笑容讓齋宮宗恍惚了一下。早已變質的心思破開自以為結實的土壤，重新冒出發芽成長，穩固地扎根。他也向前靠近，微張嘴就着仁兔成鳴握着的叉子咬下那一塊紅肉火龍果。

果然是萬惡的水果。果肉在口腔翻動被牙齒碾碎，齋宮宗想，絕對不會有下次了。紅肉火龍果在自己目前的人生中出現兩次就已經很足夠了，以後再來這家水果店時一定要讓仁兔放棄點有紅肉火龍果的餐點。

齋宮宗咬嚼着水果，鬱悶又有點扭曲的面容讓仁兔成鳴的笑容更燦爛了些。

手機屏幕上的數字跳到00:00，日曆翻新了一版，水果店的店員也動手換了周末推介餐點的牌子，湊巧周末都是以紅肉火龍果為主題的水果餐點。幸虧齋宮宗背對着推介牌子的方向，絲毫沒有察覺到。仁兔成鳴偷偷地笑了，懷着小小的惡作劇的念頭邀約他下個周末再一起來。

齋宮宗應允下來，雖然紅肉火龍果太讓人感到噁心，但這家店還是不錯的，加上售賣的都是健康的水果，比其他不知道往食物裏放了多少調味料的餐廳好太多。

出於小小的戲弄也好，真的在營養角度考慮也好，單獨約會在不知不覺中定了下來。兩人莫名地產生了一份額外的期待，或許會在下個周末來臨時伴隨着心底按捺不住的躁動。

仁兔成鳴不知道、齋宮宗本人也不知道，當自己看見下個周末水果店門口大大的牌子畫着紅肉火龍果的時候會是甚麼樣的反應。這個地球、這個世界不知道、預料不到的事情太多。反正未來很長，他們都有超乎想像的時間去慢慢了解，慢慢重新開始。

沒有必要着急，仁兔成鳴想。齋宮也會這樣想。

碎碎念：

中間有關於水果店裝潢的描述是想要多加點cyberpunk的元素的，奈何我對cyberpunk的認識還是停留在比較淺顯的層面，所以只是粗略地描寫了較表面的東西。紅肉火龍果的部分有參考es1宗兔一年級工作完後到水果店填飽肚子的對話。我流宗兔大概較着眼於「未來」，我本人是一方面很期待日日日寫宗兔的互動，一方面又很害怕（怕他寫出甚麼陰間玩意）。正如我所寫，未來很長，也無人能預知以後的事，齋宮宗和仁兔成鳴會有很多很多的機會和可能性。大概是這樣吧（笑），感謝看到這裏的您♪